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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於曉燕本來想讓她別說話保持體力，但再一想，雪只會越來越大，而這一次大概率又是完成不了，那陳秋多說點話，總會有點用。

「你、你不用的，燕子……真的……我、我……這天上去也是拍不了什麼了……」

「你也知道啊。」於曉燕現在需要歪著頭說話，因為不是這樣的話就要吃一嘴風。雖然昨天在烏市她買了面巾，雪是進不來了，風卻會呼的一下灌進來。

陳秋低著頭，努力的跟著她往前走。

現在還是白天，雖然還是難走，卻還是能走的，只是這條平時不斷有車往來的路上此時看不到一輛車，只是偶爾的，有一兩個人從對面過來。對這些人於曉燕也不奇怪，上一次她也碰到過。

此時大部分劇組的人都不會想著回去。

一是想著可能雪能停，二來也是他們沒辦法回來。

劇組是有車，但這個車並不會一直停留在劇組。

早上這車負責拉演員拉道具，在把東西和人都拉到位後，這車會又回去準備拉盒飯……再過幾年外賣也好盒飯也好，樹村都會更發達，劇組可能只需要和某個飯店、公司簽訂好合同就不用管了，但現在，離市區比較近的劇組有這待遇，像奈何這樣都跑到野外的……其實也是能有的，可顯然，價格也就上去了。

現在大多數這樣的劇組還是在某個訂好盒飯，然後用自己的車拉。

這是中午的一次盒飯，下午還有一次。

下午那一次之後，車子可能就不再動，等著拍完戲把東西和人再拉回去……

最關鍵的是，這車，是中巴！比薇薇姐的中巴車好，也還是中巴！

如果說越野車都會抱死的話，那中巴，更不用說了！

別說這中巴都上不來，就算上來了，也下不去……就和李乾的房車一樣。

其實李乾如果走的早，是還有可能走下來的，但最初他可能沒太放在心上，再之後又不敢冒險，然後……也就完全沒機會了。

其實不只是李乾，劇組裡的人恐怕大多數都是這種情況。

在中午的時候就徒步下來行不行？大概率還是行的，可一般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但總是有的，她們一路遇上的這幾個顯然就是這樣。

上一次她碰到過兩個，還簡單的交談過兩句，對方很疑惑她為什麼要上去，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候，交談都是一種困難。

有於曉燕拉著，陳秋走的快了一些，可當然還不能同於曉燕自己前行相比，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們依然沒能走到地方。

於曉燕找到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拉著陳秋暫時休息一下。

這一次她準備充分，背包里除了巧克力能量棒，還有熱水壺。這種水壺保溫效果非常好，現在已經零下二十七度了，水壺裡的水還冒熱氣。當然，水倒出來一杯，很快也就涼了，陳秋喝了兩口，吃了一塊巧克力，總算有點力氣。

「燕子……」

於曉燕看向她。

陳秋嘴唇翕動，想說對不起，到底沒說——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再說也沒有用了。

「別想太多了，大概還有半公里……休息一下，咱們爭取一鼓作氣。」

陳秋咬著下唇，突然就捂著臉哭了。

「嘿！嘿！臉還要不要了？再哭整個臉爛完！」

於曉燕連忙去給她擦，陳秋自己也不敢讓淚水真的在臉上停留，現在幾乎是和氣成冰，於曉燕說的爛臉真不是危言聳聽。

「我、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陳秋還是說了出來，「你都對我說要回去了，說了很多次了，我還一直要往這邊走……其實我什麼都做不到，我也知道我做不到……我、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麼？」

陳秋咬了下牙，還是說了出來：「我害怕黃導說我……我答應了黃導要過來的，就……」

「就一定要過來？」

陳秋點頭，於曉燕眨巴了下眼，正要再說什麼，陳秋突然站了起來：「咱們快走吧，那邊總有房間！」

於曉燕其實是想再問問她的，但也的確，再在這野外耽擱下來，別說這明天了，可能不到晚上她們倆就gg了，比第一次模擬堅持的時間還短。

也許是愧疚增加了力量，也許是路途的確不算遠了，陳秋這一次竟一口氣走到了地方，當她們出現在黃文浩等人面前的時候，那邊的都驚呆了。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黃文浩左右來回看？

陳秋還沒來得及開口，李乾就道：「你們是不是跟著救援一起過來的？」

這話一出，立刻一陣騷動。

這一次，於曉燕是來的更晚的，很多人的手機都沒信號了。

於曉燕搖搖頭：「我們兩個是自己走過來的，車上不來，停到了路上，黃導，救援一時恐怕是過不來了，大家願意的話，準備一下一起下去吧。」

又是一陣騷動，連陳秋都吃驚的轉過了頭，她看著於曉燕，想說什麼，到底忍住了，於曉燕看著她：「這是我的判斷，我覺得這個天氣很難有救援了，而且，早上我們也都看了，全國……甚至是全世界都在遭雪災，就算程度有所不同，也不見得能及時救到這邊，咱們回到市中心會更好一些。」

「這天回到市中心？」

「在路上都會被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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