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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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温禾安擦着透湿的长回到自己房间,她住在商淮与罗青山旁边,与6屿然的房间斜对着,偶然可以透过窗棂,看到那边房里一道朦胧的挺拔身影。
温禾安思忖了会,将窗子掩上,外面雨下得极大,噼里啪啦不间断地传入耳朵里,她顺手摸走铜镜,将四方镜一道丢到柔软的被褥里,自己跟着掀开被角,在背后垫了个软枕半靠着。
她先还是放松的姿势,甫一捞过铜镜,小心揭开脸上的面具,看着那道已经褪去灼红,可裂隙却依旧清晰的枝丫状裂痕,脸色便不由自主的变得凝重了。
都说久病成医,这么多年来,温禾安请过无数名医,只是都不敢如实相告,每次对外说辞是好几种毒轮番作,解过一次又复别的毒,至于脸上的裂痕,只能在沟通时旁敲侧击问一问,均无所获。
与此同时,她自己闲暇无事时便抽空看各种医书,多晦涩难懂的都能啃得下,所以在医术这块,不至于一无所知。
但这裂痕实在太,太骇人听闻了。
按理说,人的肌肤若是皲裂,自然会露出皮下的血肉,一片模糊溃烂,温禾安的脸却全无这种迹象,就算是盯着铜镜细细地看,也看不到裂隙下的血肉组织,那种感觉就好像那块肌肤根本不是人所有的,而是一块瓷片,被人拿东西敲碎了而已。
这九州大地上是没有妖的。
古往今来,这片广袤土地上人族称尊,山里海里各种灵兽横行,它们也能动用灵力,有些平和,有些残暴,全凭本能做事,到底没有人族的智慧。人族与灵兽有过厮杀,也有过和平,总的来说,他们互相尊重,秋水不犯,泾渭分明。
人有时候气极了,会骂前来村庄捣乱偷家禽果腹的灵兽为“妖”
,这是当不得真的戏言。
真正的妖,出现在千年前。
那起先只是具骸骨,深埋地底不知多少年,醒来时去就近的城镇觅食,杀害了不少人,最后引得一名八境强者出面,一路追杀,它最终遁入一片连绵山脉中没了踪迹。那个时候,它还很弱小,给自己的骷髅架上披了条长布,乍一看,旁人都以为这是个修习旁门左道,导致神志不清的邪修,这件事还一度让名门正派言辞激烈的作为警醒故事敲打门下弟子。
谁都想不到后面会生那样滔天的祸事。
这具骸骨在深山中沉淀数十年,战力突飞猛进,它学习能力极高,吃了不少误入山林的人,渐渐竟有了人族的知识与智慧。等时候差不多了,它在自己的身体里塞入稻草,填得鼓鼓囊囊,捡了人类的大花缎子,面纱面罩子,往身上一裹,毫无畏惧地进了人族的州城。
当时帝主一统九州,城池繁盛,蒸蒸日上。
骸骨在这个时候出山,就如同引了一场瘟疫,凡是与它接触过,说过话的,身体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人的躯体出现了灵兽的特征,有人的身体长出了豹子的斑纹,有人的头变成了海草,有人长出了狼的利爪和虎的尖齿,还有的人脸成了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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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七画,画上无数人在走动。
被影响到的人在短短数十天内失去所有理智,跟随着那具游荡在人海中的骸骨,吞噬同类,撕碎人族,敌我不分。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等掌权者们现时,这些东西早已泛滥成海,漫无边际,无从下手。
这些东西有了正式的名字,被称为妖。
即便当年人族倾巢而出,携手同心,用尽一切手段抵御妖,也依旧被逼得几度退走,丢弃城池,人心惶惶。帝主仁慈,念及被传染人数众多,灾祸前所未有,只勒令医师倾全力想办法解决,给他们一条生路,哪知就是如此,错过了反击良机。
妖有吞噬同族的能力,大食小,不断壮大自身,这种能力在后期成长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因而还没等医师们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人族就先撑不住了,帝主终于下令,处死一切现的妖族,他们的尸骸染红了土地,成千上万具丢弃进海里,被用特殊的阵法封死。
帝主最终以折尽寿命的代价,将妖化之源的骸骨粉碎了封进妖骸之地,又将数十万妖化之人杀绝,通通压进海底,非有匿气在身者,海上不得通行。……
帝主最终以折尽寿命的代价,将妖化之源的骸骨粉碎了封进妖骸之地,又将数十万妖化之人杀绝,通通压进海底,非有匿气在身者,海上不得通行。
那海,就是至今横贯九州,环绕归墟的溺海。
九州由此分裂,战乱千年有余。
温禾安第一次出现妖化征兆时,距离中毒已有数十年。
妖骸之乱人尽皆知,她刚开始抚着脸上出现的裂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有一整个下午都是慌张无措的,后来现自己并没有出现思想上的混乱,与自己接触的人也无甚变化,悬高的心才稍微安一些。
妖化的同时还伴随着中毒迹象,熬过去了,印记就消了,脸上干干净净毫无瑕疵,她便知道,这大概是一种又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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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七不急在这一日两日。(touz)?(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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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安睡得早,起得也是最早的。医师自古灵力欠缺,身体并不强健,在养生方面总是格外注意,于是天不亮,罗青山也爬起来了。
两个人俱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在院门前相遇了。
罗青山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又转头看了看温禾安,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这位昨夜险些引商淮与6屿然看似是决一死战,实则只可能是单方面虐杀惨案的天都二少主未着长裙,穿了条略宽的裤子,青丝编成辫,一边一绺,颜色缤纷的彩绸顺着编在里面,虽是如此打扮,少女的活力却分毫未减,似乎要顺着灵动的眼睛满溢出来。
他不由得恍惚,因缘巧合,天都的温流光他见过,一出手就是百尸横陈,血流不尽,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但据说温禾安在风头最盛时,可是能压她一头,就,就这副无害女郎模样?
再如何讶异,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下意识彬彬行了个礼,问:“二少主,你这是要上哪去?”
温禾安背着手,同样诧异地看他,坦荡笑道:“准备晨跑,顺便观察观察周边情况,你呢?”
罗青山这下知道她这身衣裳是为什么准备的了,他看了看院外还没干透的泥泞路,道:“我、也是。”
既然都是一个队伍的人,碰到一起就碰到一起了,特意避让的话,反而显得多余矫情。
两人找了条被大树遮蔽,相对干爽点的小路,顺着小路直上山腰又绕回来,大概有六七里的样子。
他们晨跑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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