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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越平之死說得再冠冕堂皇,終歸疑點重重,兵士們想要說法,還想知道安越平家眷何在,情理之中,卻也做不到。
那村子裡發生的異動也傳了出去,都說皇帝的特使和安國將軍夫婦在安家住宅前有了衝突。
這日裡紀盈收到了金遙迢寄來的信,「安康」二字讓她的心落了地。
「姑娘,有人來了。」喜雁忽而從外頭跑進來。
是個公衙的小吏,那小吏行禮道:「夫人,知府有請。」
紀盈握緊了手。
不出她意料,是江生嶺做的手腳到了。
皇帝下令將她的哥哥奉入賢良祠,由知府為,主持遷墳回京的事宜,紀盈協從,領棺回京。
她聽著那旨意,叩地恍惚。
這一日已夠焦頭爛額了,陳懷回府時淺睡了一陣,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猛然醒轉。
紀盈跟知府商議完事回來,還以為他睡著,他醒轉時的眼神戒備警覺,發覺是她後才緩和下來。
「遷墳的事你知道了?」紀盈坐到床邊。
「聽說了,」陳懷臉色恢復了些,握住她的手,「你先暫時離開也好,過不了幾日我要帶人去巡查軍營,這次的事總要平息下來。」
走了,就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陳懷,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她盯著他,想著有些話再不問出口就遲了,便直接道,「我哥哥的死和安越平的死,是否一樣?」
陳懷的手微頓,難得地躲閃了她的目光:「你怎會如此想?」
「我不該想嗎?我哥哥守城而死,可為何救援斷絕,為何困守孤城。從前父親說戰事千變萬化一切都是尋常,可如今看著安越平這樣死,我不敢信了。」
他重對上她的眼,想著這段日子她總心事重重,或許是勾起了從前的傷心事。
「我向你擔保,紀將軍是堂堂正正戰死。」他堅定說出這句話。
她鬆懈了神情,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她的哥哥不是安越平,是從小天之驕子狂傲慣了的人,他不會自己尋死的。
可若死得也是這般憋屈,她實在不敢想。
「給你做了五雙鞋,」她將淚意忍了回去,從臥房柜子里取出一雙來,「你鞋壞得快,這五雙鞋總能撐三個月。」
「三個月也夠你從京城回來了。」陳懷接過試了試,而後看她又失神,拉她到懷中。
「還有力氣嗎?」她抬眸問他。
輕輕的「嗯」的一聲,紀盈推他倒在床上。
一去也要三五個月,陳懷索性不讓著她任性了,擰著她手腕就把人困在身下。
「我準備了些禮,你帶給爹娘。」
紀盈笑:「他們不缺什麼的,待我看看你都備了些什麼,別唔……觸了霉頭。」
「或許他們也瞧不上我,但總歸禮數不能缺。」
「若沒有你,我是要當一輩子老姑娘的,被退婚之後他們把我嫁出去的心思都沒了,」紀盈笑,手臂勾著他的脖子,「你算是給他們解決麻煩了,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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