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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一见到画眉,立刻迎上前来请安,表情却有些心虚,视线甚至刻意的避开。
「夫人,气候冷寒,请多添件衣裳。」
「谢谢管事。」画眉勉强笑着,心里蓦地一闪,又想起某件事情。「管事,请问你,昨日的帐册呢?怎没瞧见你送来?」
管事的头垂得更低。
「呃&he11ip;&he11ip;那个&he11ip;&he11ip;虎爷说,帐册以后就送到二夫人那儿,由二夫人过目即可。」
画眉的脸色,蓦地变得雪白。她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晕眩袭来。
她手上的工作,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转交到董絮手中了。
管事看了她一眼,就匆匆转开视线,继续转述着主子的吩咐。「虎爷交代,要让夫人您休息一阵子,别再为这些事操劳。」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刺得画眉的心一阵一阵的痛。她双手交握,握得好紧好紧,心里浮现了一个最可怕的猜测&he11ip;&he11ip;
仅仅是猜测,她就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妳怎么这么傻啊?
她想起那些元配们的话。
男人啊,总是喜厌旧。
她不愿意去回想。
不是吗?有了的,他就会忘了旧的。
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
由来只见人笑,有谁见到旧人哭?
虎爷对那小的可疼爱极了,不论到哪儿都带着她。妹子,妳看在眼里、听在耳里,难道都不觉得委屈吗?
这会儿妳还笑得出来啊?
现在会笑,再过不久,只怕欲哭无泪呢!
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在她脑中回荡。她连连吸气,设法平静下来,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虎哥他不会&he11ip;&he11ip;
粮行外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她紊乱的思绪。她本能的抬起头来,赫然瞧见董絮&he11ip;&he11ip;跟她的丈夫&he11ip;&he11ip;
夏侯寅牵着董絮的手,低下头来,对她笑得好温柔、好温柔。他低下头,亲昵的靠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她羞红了脸,脆声甜笑着。
粮行内外人来人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he11ip;&he11ip;
包括画眉!
她无法转开视线,眼睁睁看着夏侯寅温柔的注视着董絮,伸手将她落在额前的丝,轻轻撩到耳后。然后,再抬起她的下巴,细心的拉拢她的狐裘,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就怕她会冷着了似的。
宽厚的大手,握着软软的小手,体贴的扶着董絮,坐进一旁等着的轿子。入帘之前,两人还相视一笑,而后,他起身入轿,那修长的身影也消失在帘后&he11ip;&he11ip;
画眉的双手,交握得更紧,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是演戏、那是演戏、那只是演戏&he11ip;&he11ip;事实并非她所看见的那样,他们只是在演戏&he11ip;&he11ip;
她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在心里反复这么告诉自己。
冬至,气候最冷。
夏侯寅对她的态度,也逐渐改变。
他的表情依旧温柔,对她说话时,口吻还是那么不疾不徐。只是,他出现在她眼前的时间,就像是入冬后的白昼般,一日比一日更短,就算真的见着他,她也能感觉出,他的眼神变了,再也不是往日的模样&he11ip;&he11ip;
她想问,也知道该问。
却不敢真正开口去问。
画眉咬着唇,想自嘲的笑笑,却挤不出半点笑容,只能稍微扭曲嘴角。嫁进夏侯家八年,她早已忘了,什么是「不敢」。直到现在&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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