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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正絮絮叨叨还说了一些俞宇都听不清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欢呼的观众席上——第一排没有,第二排也没有——他没有看到挥舞的小虎鲸,他妈还是没来。
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她回去了。
俞宇一颗心再次坠入谷底,他有些茫然地一推阎正:“我妈到底去哪了?”
阎正一愣,说你先拉伸。
长时间有氧运动总是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俞宇叹了一口气,倒没了出前的焦虑。主办方有一个赛后放松的热水按摩池,俞宇在里面待到了比赛结束。可就在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颁奖的路上,却现赛场栏杆外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形迹可疑的小老头。
俞宇疑惑地眯起双眼。
嗯?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冬奥,不可自拔,越看越觉得自己不配写竞技(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伸出友好的狗爪1o瓶;聿yr2瓶;歌起萤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劈波斩浪
俞宇联系上许清澜,才知道这事闹了多大一个乌龙。
爷爷最近的记性有些恶化,不犯病还好,犯起病来会完全忘记短期内的东西。那天一早,爷爷搭了一辆渔船,是要去花溪市里询问一些农村社保的问题。可没想到,等他一路走到市民中心,就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出来了。
家里是给爷爷买了一台老年机的,可以一键紧急呼叫二叔。可是爷爷素来就不爱用这个东西,买来放身边,三天两头没电。这会儿老年机也用不了。
市民中心的工作人员主动向老人提供了帮助,问他是想来做什么。可是,爷爷一时也记不清,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试图尝试回忆。当时,他钱包里揣着一张小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地抄着今年a市游马冠军赛的名字、地点与日期,是之前许清澜告诉他的。
爷爷当年念过初中,字还是认得的。虽说他不记得自己来市民中心干什么,但一看到这个纸条,爷爷的思路突然就特别清晰,他颤颤巍巍地和工作人员说:“我孙子要代表盐省去参加这个比赛啦!”
工作人员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那您来咱们市民中心是需要什么帮助啊?您孙子要去参加比赛,您是想去看比赛吗?”
爷爷一听到“看比赛”
三个字,连忙兴奋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忍不住又和他确认了一遍:“大伯,这个a市有点远诶,您确定您是要过去看比赛是吗?”
爷爷非常确定地又点了点头:“我想去看我孙子比赛。”
“那您去那儿有人接应吗?”
爷爷想了想,又点头:“儿媳妇,孙子都在。”
于是,在花溪市热心基层工作者的帮助下,爷爷坐上了一辆连夜往a市的绿皮火车。虽然说爷爷记忆不太好,但老人一辈子浪里来浪里去,身子骨还非常硬朗,这火车一路十几个小时坐下来,路上竟然睡得还挺香。最后,在社会好心人士的帮助下,“失踪人口”
竟然还成功在比赛当天抵达赛场,要不是俞宇一个电话,花溪那边还急得团团转——大家都以为老人在附近走丢,最怕是失足落进了海里,压根就没人想到去交通系统里查询老人的身份证。
不得不说是一桩奇事。
阎正自然肩负起了看好老人的工作,是许清澜来宁港机场接人的,接走了爷爷又要送回老家。同时,许清澜还从花溪给俞宇带来了一本破旧的记本:“喏,从爷爷家那个老楼里翻出来的。”
记本封皮保存得还好,最外面的一圈缝线有些散了,四角都卷了起来。俞宇翻开记本,一股子陈年霉味扑面而来,海边的老房子很潮湿,记本的纸张都泛黄了,边角一圈颜色格外深,还长着零星斑点。
这是一本剪报。在纸媒还没有完全没落的年代,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当地媒体、少年报等等。剪报第一页,俞宇就看到九岁时的自己,脖子上挂着好几枚金牌,腼腆地笑着,边上是一个黑字加粗的大标题:“花溪小将接连斩获盐省青少年游泳大赛冠军”
。
他往后翻了几页,现爷爷精心收录了报纸、期刊上每一则关于俞宇的报道,他爸爸或是他教练接受的采访……他把这些东西仔细地裁剪下来,贴进这本记本里。而那些关于“游泳天才”
的报道,在他父亲去世那年戛然而止,剩下大半本本子一直空着。
俞宇顿时觉得视野一花。贴着剪报的纸面上“啪嗒啪嗒”
落下两颗泪珠,他连忙拿手去抹,旧报纸就有些糊了。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他刚放弃泳池那会儿,妈妈天天劝他,教练恨铁不成钢,唯独爷爷没批评他,说咱不想去游泳馆,那就不去了吧!是家门口没海还咋的?也正是爷爷开着那辆水上摩托,在12岁到15岁之间撑起了他游泳生涯的“脊梁”
,给了他日后参加公开水域比赛的底气。
原来,嘴上从来不提这件事爷爷,从小就相信着他会继续游泳。原来,近期什么事都记不太清楚的爷爷,还记得他要参加全国比赛了……
何其意外。
又何其有幸。
时隔六年,俞宇给那本本子又更了一页彩色的合影:他站在冠军赛的领奖台前,挂着金牌,展开双臂,一手勾着爷爷,一手勾着教练,笑得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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