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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她的不在是那個身著水色偏襟直裰,手持一卷書籍的少年站在一簇簇雪白簇嫩黃的梨樹下,見她推開出來,一笑如朗月入懷。
「狸奴。」輕輕的一聲呼喚,勝過滿樹素潔淡雅的梨花。
而是內侍冷冰冰的一句,「陛下臨時有事去了毓秀宮,陛下說娘娘既是在病中,正好在禁足的日子裡好生調養身體,熟讀女戒。」
………
毓秀宮內,白若裳看著突然到訪的陛下,自是喜不自勝。
要知道陛下多日不曾踏入後宮,踏入後宮來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不正鞏固了她後宮第一人的位置。
「陛下過來也不提前派人告知臣妾一聲,臣妾也好梳妝打扮一下。」身著雪青色撒花洋縐裙,發挽白玉梨花簪的白若裳親自為他奉了茶。
「可會下棋。」裴珩問。
白若裳一愣,旋即羞澀的笑道:「臣妾略懂一二,還望陛下留情。」
「朕可是自小聽聞白相爺家千金善四藝,賢妃說這句話委實過謙了。」揚唇微哂的裴珩自然能聽出她話中謙虛之色,揚手讓人送來白玉棋盤。
本就是清冷出塵謫仙的好相貌,這一笑,連白若裳都羞澀得垂下眼帘,指尖捏緊了白棋。
外面的雨又一次落下,裴珩多日後第一次踏入後宮,去的是毓秀宮的消息好比雨季蔓延的水汽無處不在。
氣得本以為只要宋嘉榮倒了,自己就會是後宮第一人的劉月娥一連砸碎了不少家具瓷器。
千算萬算,她怎麼就忘了那個表里不一,慣愛裝模作樣的白若裳!
等平息怒火後的劉月娥取一管黛青螺坐在梳妝檯前輕掃蛾眉,唇抿胭脂花片對鏡盈盈一笑:「本宮美嗎。」
伺候的翠喜自然是點頭稱美,因落雨天導致的室內昏暗,又將燭豆多點亮一盞。
好營造出香霧空濛月轉海棠,淺淺點妝艷。
「那你說說,本宮同宋嘉榮那個胸大無腦的蠢貨,沽名釣譽的白若裳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嘴角笑意漸弄的劉月娥打開紫檀嵌螺鈿妝匣,從里取出一支紅寶石點翠纏金簪在發間比劃。
朦朦燭光下,襯得她的瓜子臉比白日多了一絲柔美,少了那分高高在上的驕縱跋扈。
咬著唇的翠喜望著娘娘那張和宋貴妃差不多是同一類型張揚美艷的臉,若是單獨按照顏色來區分,雖然主子也稱得上是美人,但又如何能比得過宋嘉榮那張,一筆一畫一勾勒都極富穠艷色彩的增嬌盈媚,醉顏微酡的臉。
以至於一見到她的那張臉,就會令人感嘆這樣的女子,哪怕做出什麼惡事都應該值得被原諒,畢竟她的臉生得實在是過於漂亮了。
賢妃娘娘和她們是完全不同的美,淡雅泊致,令人一眼就想到空谷幽蘭。
無論她們之中的誰,她私心裡自問,她都認為貴妃娘娘生得更漂亮。
指甲掐得掌心淤青的翠喜知道娘娘正等著她的回覆,分明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說出來的事,她的嘴唇卻像被米糊糊黏住般扯不開。
「怎麼,本宮的問題對你而言就那麼的難開口。」劉月娥聲線驟冷,透著冰涼的警告。
「娘娘,奴婢只是………」翠喜快要違背良心時,殿外忽然傳來吵吵鬧鬧的推搡叫罵聲。
「我們娘娘已經歇下了,貴妃娘娘還請回吧。」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本宮!」
劉月娥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眉子黛,橫眉豎眼的站起身,「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不是在禁足間嗎,怎麼出來了,就不擔心陽奉陰違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宋嘉榮上前一步掐住劉月娥的下巴,惡狠狠道:「你認為本宮會怕嗎,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見到本宮都不行禮。」
本來她就因為珩哥哥答應了來看她,卻扭頭去看白若裳那個賤人而不滿,又見到自個宮裡的人被外人給欺負,憤怒就像撕破天空的閃電。
她的人只有自己才能欺負,其他人都是個屁!
竹果也是個蠢的,自己在外頭被人打了,第一個時間想的不是尋求自己這個當主子的庇護,而是躲起來,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偷偷的舔舐傷口。
她難道不知道她被打,也代表著她這個當主子的臉面被打嗎。
宋嘉榮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你給本宮指出來是哪一個打的你!要是不指,本宮就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抽出去,皮肉剁碎了拿餵狗!」
被青提強拽著進來的竹果跪在地上,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搖頭,一隻手拼命的比劃著名說是自己摔的。
可真是自己摔的還是人為,只要人不傻都能看得出來,臉頰上那麼一個青紫的巴掌印可都還沒消呢。
打狗之前還得要看主人,她宋嘉榮只是被關了禁足,又不是死了!
何況一個小小的禁足,又耐得住她不成。
劉月娥沒有想到她真的敢無視陛下的命令,憤怒得胸腔起伏,「這是本宮居住的棠梨宮,貴妃娘娘隨意拉著一個宮女過來威脅她做什麼,你想藐視皇家不成。」
「哪裡的狗在亂叫。」宋嘉榮鬆開手,冰冷的眼神掃過殿裡的人,雙手抱胸嗤笑一聲,「既然你是個蠢的不願說,那麼這裡的人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敢欺負本宮的人,就該做好收屍的準備。」
「水桃,去把大門關上,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說完,宋嘉榮抽出青提腰間佩的刀,刀尖直指李月娥,笑得溫柔且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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