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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俩不心软,别受伤就行。”
炎霄说。
释月摸摸方稷玄那时受伤的肩胛,笑道:“妖物大多修炼才有形,所耗时日漫长,其中能有几个蠢傻如稚子的石怪?更别提这湖底的老玩意了。”
乔金粟犹豫片刻,还是追问了一句,“那,那东西不是徐广玉吗?”
“他才死了多久,哪有这本事?”
不管怎么说,释月这句话还是让乔金粟心里好受了一些。
并非乔金粟是非不分,轻重失当,还对徐广玉抱有什么幻想,只是看他那些随画作中满溢的鲜活灵气,很难会觉得作画之人会是什么坏种。
但世事变迁,白云苍狗。
乔金粟想象不到徐广玉在湖底这么些年都遭到了什么折磨,自然也没办法揣测那个失怙失恃,冬夜里窝在小方桌上替绣坊画花样,盼着挣银子能在春日里买枇杷吃的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广玉现在很有名,他的画千金难买,他潦倒时画的花样如今被绣娘们奉为圭臬,可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炎霄坐在团凳上给乔金粟剥松子吃,松子在他手里松脆得像瓜子,一捏就开了。
“没有鸭子河泺的好吃。”
炎霄嘟囔着。
乔金粟哪有吃的心思,捏着松子呆,闻言惊讶地看向炎霄。
趁着书砚端水进屋给张铜麦擦洗换衣裳,乔金粟小声问:“你是去过鸭子河泺吗?”
炎霄看着乔金粟笑,道:“粟粟姐,我还同你和豆豆姐一道坐过狗拉雪橇呢!豆豆姐抱着我,茅娘姐抱着她,看着大家捕牛鱼,敲海蛎子呢。”
乔金粟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唇也微微张开,炎霄满怀期待地等着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听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那个小铜手炉成精吗?”
“我,”
炎霄无语至极,道:“我怎么会是个手炉呢,我是那团火啊!”
笑意从乔金粟沉甸甸的心房流淌出来,她摸了摸炎霄的头,道:“原来我们是老相识了。”
相对于乔金粟和书砚的坐立不安,炎霄显得淡定很多,乔金粟坐在床边看张铜麦,又侧了侧身子,坐在外间美人榻上又开始吃桃的炎霄。
桃吃了一半,炎霄忽然不吃了,抓着半个桃坐在那里出神。
“怎么了?”
乔金粟忙问。
炎霄赶紧摇摇头,道:“只是觉得阿爹一下离了很远,不是就在湖底下吗?”
“湖底下如干莲蓬,洞穴很多,每一个洞穴都通往不同的水道。”
“那岂不是跟迷宫一样?那东西要是有心躲藏,怎么找啊?”
作为天性不喜欢水的火精来说,炎霄觉得深湖比大海更可怕。
大海汹涌却开放,万物生万物死,皆在水中,循环往复,自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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