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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朕是无意的……朕,朕确是见你对朕太过冷淡了,朕担心……朕慌了……”
他慌乱地解释着,欲要上前搀扶她起来,却见她脸上满是委屈别开了脸。
他还想要再上前说些什么,只听得门外传来李顺传来一句,“皇上,西北传来战报,辅大人,连同鲁国公,还有那几位兵部的将军正等着与您商议军情呢。”
刘元基闻言不好停留,他蹲下身来,缓言劝道,“皇后,方才是朕的错,待朕处理了政务,再来同你好好说话。”
说罢又传旨,命人将所猎的一些东西,及在路上为她购置的稀奇玩意儿全都一股脑送了过来。
沈浓绮蹙着眉尖,望着刘元基消失在了垂幔处,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袖竹眼睛瞟向那些衣物问道,“这些东西可要处理掉?免得今后再为娘娘惹麻烦?”
沈浓绮摇了摇头,“他既然瞧见了,那便留着,扔了去反而让人觉得心虚。无妨,我留着自有用处。”
袖竹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些官员们离得近,方才好些人都瞧见了皇上怒气冲冲上了銮驾,他又闹了那么大一场,动静可不小……”
沈浓绮缓缓在袖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是呢,只要本宫再在接见官眷时偶尔垂泪几番,就算他们不知车架中生了什么,想也能想得到,他们暗地里会如何编排他,长此以往,刘元基薄情寡义的声名便是要远扬了。”
“娘娘还有心思想着些呢,您看看您,下巴都被那厮掐红了,疼不疼?”
袖竹心疼问道。
然后起身,去取了专门治疗瘀伤的药膏来,要给沈浓绮涂抹。
沈浓绮只觉得疼痛处一阵清凉传来,心中烦闷驱散了不少。
“照奴婢说,娘娘不必这般迂回,不如干脆趁此出宫的良机,与三少爷偷摸投奔老爷去,如此那狗皇帝便再也管不着娘娘了。”
“逃容易,可若真逃了,按照那厮的脾性,定要派大量兵马来追。西北战事本就吃紧,若是将士们皆用来追捕了,那西北的增援便少了,如此内忧外患之下,晏朝岌岌可危。本宫只要还一日是皇后,便不能让子民受累,不能做出这般自私自利的行径。此话今后不必再说。”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沈浓绮将指尖攥紧,“只是刘元基这厮,愈不好掌控,他虽已经不成气候,可如此时不时厮闹几番,也让本宫觉得厌烦不已。”
“得想个法子,让他萎靡一阵才行……”
第42章
厚重的毡毯被掀开,帐篷内走出个欣长的身影,尽管只穿了件灰色的常服,可通身的气势却让人不敢靠近,身周散出的寒霜,仿佛将空气都冻住。
几位大臣随后弓着身子从帐篷中走出,将头埋的低低的,惴惴不安恭谨着朝后退去。
不过短短几日,那朝中的几个老狐狸已经嗅出了周沛胥身上的异样。向来高洁若玉的辅,一夕之间被曝有了外室,虽在百姓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可在朝堂中,大抵见惯了妻妾成群,朝臣们倒无人觉得有何意外。
甚至更安心了些。毕竟高洁倨傲的神明不好亲近,远不如有弱点软肋的人接地气、易亲近。
外室之事只是床帏小事,男人之间的笑谈罢了,可方才在帐篷中所生之事,却让在场诸人心内不安。
皇帝启蒙得晚,斗大个的字也不认识几个,在政务上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劲头,言语间颠三倒四,闹出过不少笑话,但许是因为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担着帝师之名的周沛胥,对这庸碌的皇帝总是耐心指点,恨不得倾囊相授,难得的是进退有度,既不倨傲亦不过分谦卑。
可方才在帐中,辅面上虽然和气,言语却比以往犀利……
“算算日子,皇上入京已有两年有余,怎得还对西北布防一无所知?”
“漕运总督去年就换人了,皇上不清楚么?”
“皇上若是将玩乐的心思多多放在政务上些,那便是万民之福。”
……坐在主位上的皇上自然不敢反驳,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抬起手帕擦着额角,嘴中应承着今后要如何上进等话语。
朝臣都咂摸出,自上次鞭帝之后,辅许是对皇上的这些荒唐的行径觉得寒心,态度冷了不止几分,朝臣们生怕被波及,愈夹紧了尾巴办事儿,毕竟这二人都是掌握晏朝生杀大权之人。
诸人由皇帐中走出散去,周沛胥亦趋步朝毡房走去,蓦然身前有人朝他拱手请安,耳旁传来一句。
“春狩路上行了这么久,还未有机会见过辅。”
周沛胥脚步猝然停住,掀起眼皮瞧去,眼前的男人,竟是那日在春社晚,管束胡搅蛮缠的女子,喝退二三高手,拦了一场冲突之人。
那日此男子踏黑而来,眸光中充满了阴鸷,虽言语不多,却透露出丝霸者气质,可今日的感觉却又不同,似是敛了身上所有锋芒,拱手含笑站在日头底下,竟有了几丝爽朗阔然的意味。
许是察觉到了周沛胥的目光,男子将手拱得愈低了些,软声道,“未曾想那日春社日晚,舍妹冲撞的是辅大人与内眷,还望大人海涵见谅。”
可他越是恭敬,周沛胥越是觉得此人不简单,眼周骤紧,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脑中闪现出了随驾的各个属国藩王,淡声道,“你便是夏国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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