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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退 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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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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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分不清情况是好是坏。

  后来的许多年林获都没再见过贺冰,他在镇上瞎跑着玩儿也没遇见过,渐渐地他忘记了这么一个人,好像对方不曾出现过。他的世界日趋简单,脑海中剩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他唯一记住的是和林予的曾经,唯一惦记的也只有他的小予。

  可是,他又记起来了。在贺冰压住他的时候,贺冰说他一脸傻子相的时候,那些个午后黄昏,头皮每次激起的尖锐痛楚,像一桶腥红的热血兜头浇下,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惶恐。

  不&he11ip;&he11ip;

  &1dquo;——不!”林获尖叫着醒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扬着,&1dquo;不要!不要打我&he11ip;&he11ip;不打我!”

  林予拎着壶热水回来,听见林获的尖叫声后冲向床边,他扑上去抱住林获,细细地搓揉林获的脸颊,念叨着:&1dquo;没事儿了,豆豆,没有人打你,贺冰走了,这儿只有我。”

  林获用力推他:&1dquo;别罚小予!别罚小予&he11ip;&he11ip;”

  林获不是精神病,也不是没来由的疯,萧泽赶来和林予一起安抚他,都没有叫医生再施加药物。萧泽按住林获挣动的双腿,低声重复道:&1dquo;豆豆,我们把贺冰打跑了,你好好看看,小予好好的,你也好好的。”

  林予抱着林获的上半身,用力抚着林获的脊背,对方表述不清经过结果,但他隔着层黑纱也能猜到真相有多不堪。可是就因为林获什么都说不出,等短暂的激动过去,他的意识将再次朦胧,无法指证,指证也没有证据,贺冰只能是个肆nüè心底的魇魔,无法将其在现实中绳之以法。

  &1dquo;呼&he11ip;&he11ip;呵&he11ip;&he11ip;”林获大口喘息,久睡未醒的口中干涩粘,无法分泌唾液,紧接着喉咙干呕吐出一滩酸水。与之一起吐出的,还有情绪中的那股气,他瘫软在林予怀中,嘴角沾着秽物轻轻抽搐。

  &1dquo;下雨了。”

  他喃喃地说,没觉是林予的眼泪落在他脸上。

  安定下来的林获闭着眼睛,呼吸声很重,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迷。林予寸步不离地躺在旁边,侧身抱着林获,他的手被林获抓着,对方蜷曲的手指像五根细钩,锁着他,甚至有点疼痛。

  萧泽俯下身轻声说:&1dquo;干脆睡一会儿,我回家收拾点日用品过来。”

  林予点点头,萧泽落在他额头的亲吻就是一支安定针剂,让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抵着林获的侧脸,呼吸拂在林获的鬓边。

  &1dquo;豆豆,我会保护你的。”

  那时他还不到十三岁,但现在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林获惊慌的眼神和嘶哑的尖叫都是催化剂,恨意丛生,他一定要让贺冰付出代价。

  &1dquo;小予&he11ip;&he11ip;”林获忽然出声,&1dquo;小予。”

  林予把腿搭在对方身上:&1dquo;我在呢。”

  林获迷茫地&1dquo;噢”一声,沉默片刻:&1dquo;我什么时候死啊。”

  林予咬合齿冠漏出一点动静:&1dquo;豆豆,你不会死的。”

  &1dquo;我、我想死了。”林获扭脸看他,&1dquo;我想快点做红鲤鱼,我等你。”

  林予翻过身背对林获,颤抖的肩膀被林获从后面拥住,他缩成一团躲在对方怀中,肩胛骨蹭到林获单薄的胸膛,隔着两层血肉他们的心跳逐渐重合。

  吉普车一路疾驰,萧泽停车后也不拖泥带水,他走向偏门的时候用余光环顾周围,没看到贺冰的影子,看来对方不敢逗留。

  直奔二楼,猫和狗看他气势汹汹也不敢跟着,所以整层都安安静静。他当时拖出来贺冰将其揍了几拳,下手很重,一拳就见了血。揍完把人推回客房收拾东西,期间救护车到达,他下楼一趟,再上来时贺冰拎着行李已经准备走人。

  萧泽经过客厅的时候顿住,瞥到了电视柜上的相册,林予那张一周岁纪念照还在里面。抬腿进屋,给林获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又装了一袋子洗漱用品,走之前逐屋关好门窗,打算未来几天往返于医院和公寓。

  &1dquo;下来,不然抽你。”绑个窗帘的工夫加菲跳上了床,走近恐吓一声,看见床头放着的记本,也就是原本搁在床头柜抽屉里的那本,旁边还搁着那支。萧泽过去翻看,第一页空白着没有写字,一张张翻过都没写字。

  可是好端端把和本都拿出来放着,应该是用过的,他继续往后翻,终于在某一页看见了一行字,和照片背面的字迹相同。

  &1dquo;我回蔺溪镇了。”

  萧泽没想到贺冰走之前会留这么一句话,会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向。他低头又看了一遍,这次现本子夹fèng处有一条残页,也就是之前撕下来一页。

  贺冰专门挑了这一页来写,是不是想说明他现有人撕过一页?

  他日日打扫,会不会在垃圾筐里现了林予写的那句话?

  然后他从林予的态度中察觉,推测自己的谎话被识破了,于是那晚主动承认,让产生怀疑的林予卸下防备。

  萧泽合上本子离开猫眼书店,回医院时绕路去了趟单位。科室里没人,不是下班就是休假,他把出差回来完成的报告打印出来,趁院长室还亮着灯立刻送去。离开之前贴了张请假条,还拆了一箱从蔺县带回来的资料。

  蔺县,什么操蛋的风水宝地,怎么出那么多奇葩。

  萧泽心中笑骂,笑是无奈苦笑,骂是厌恶咒骂。他这小半辈子都挺顺利,无论是念书还是工作,遇见林予之后有幸见识桩桩件件奇闻异事,收服个可心的忽悠蛋,让平实的生活也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累心惊心开心都有,他不怕事儿,体验完能咂出百般滋味,提纯出些许有用想法,但这回不一样,这回的当事人不是别人。

  不是贺冰,不是林获,其实是林予。

  一个是手足情深的哥哥,一个是有血缘的至亲,林予甚至来不及为脱孤喜悦,直接一脚踩进了血淋淋的过往。这些过往还不够清晰,还有许多未知。

  萧泽开车穿行于街上,不禁又想起贺冰的留言,如果贺冰想让林予去找他,那他想对林予说些什么?毕竟他们已经能猜到林获过去的遭遇。

  霓虹灯好几种颜色,彩色晶光掺和在一处,和萧泽的思绪一样乱。他暂时收起思路,到达医院病房后恢复轻松的神情,希望那哥俩也已经好受些许。

  林予随着关门声醒来,轻轻喊了萧泽一声。他下床接过一只袋子,把洗漱用品放进洗手间,顺便洗了把脸。萧泽靠着门框看他,摆着只闻不问的架势,他蔫蔫地笑:&1dquo;晚上吃啥啊?”

  萧泽学他说话:&1dquo;小朋友想吃啥?”

  林予实在得很:&1dquo;吃大馒头、大肉片、喝一大碗疙瘩汤。”

  &1dquo;别撑着你。”萧泽不置可否,默默点了餐。他们守着一方小桌整理资料,林予赶在吃饭前还做了半张卷子,可惜正确率很低。

  等饭送到,五个大馒头,回锅肉、爆肥牛、香熘里脊、还有三碗疙瘩汤。闻着饭香才觉出这几天有多累,俩人面对面猛吃,最后林予摸着肚子说:&1dquo;把我文身都撑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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