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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的时候林获醒来一次,因为下午那场失控大闹而虚弱无力,靠着枕头连声音都没出。林予喂他喝了半碗疙瘩汤,又陪着讲故事、说笑话,林获涣散地盯着空气,不知道有否在听,反正没撑多久又睡着了。
林予比专业护工周到得多,用吸管喂水,棉棒蘸湿擦嘴唇,隔几分钟拎一次尿壶,除却伺候的时刻,他都把目光从林获身上撇开。他不敢多看,多看就会忍不住想,想就会恨,就会失控,偏偏此时他奈何不了凶手。
萧泽懂他,掀过一张旧报说:&1dquo;豆豆睡熟了,你过来休息会儿。”
陪床的铺位有些窄,林予坐在萧泽身前,倚靠在萧泽怀中,他看报纸上的小字头晕,随口问:&1dquo;这些不是资料吗?怎么还有报纸?”
&1dquo;防chao包在外层的,看见一版养生专栏,胡编乱造觉得搞笑。”萧泽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垃圾桶里,拿起一份水系考察资料。林予的下巴担在他手臂上,跟着他看起来,他看见重点就讲,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认真听。
林予压根儿没听,仰起头用后脑勺摩擦萧泽的心口,抄起一本杂志卷成筒,放在嘴边当扩音器:&1dquo;萧大哥,对不起。”
萧泽一顿:&1dquo;为什么道歉?”
&1dquo;因为对不起你。”林予松手将旧杂志翻开,盖在脸上闷着声儿,&1dquo;跟我在一起特别累吧,我知道。”
萧泽骂他:&1dquo;你知道个屁,坐直,我要提问。”
林予直起身子,盖在脸上的杂志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手指还没碰到页面便愣在半空。这杂志是蔺县县政府下给各单位的杂志,属于内部宣传品,杂志里的内容也都是蔺县当地的一些事情。
他捡起看清了那张照片,注释着:蔺县第二监狱服刑人员。
而第二排的面孔,分明是贺冰。
巨大的疑惑和震惊劈头砸来,林予所有的疲倦困顿一扫而空,他攥着杂志抖,紧盯着那张报道逐字读完&he11ip;&he11ip;内容是有关服刑人员积极改造的,主要是报道一位狱警平时的工作。
&1dquo;贺冰坐过牢&he11ip;&he11ip;”他寻求萧泽的帮助,&1dquo;哥,他坐过牢!他说这些年一直在找我是撒谎,他根本一直在坐牢!”
萧泽捏住他的肩头:&1dquo;咱们拿那段视频去公安局报案,就算证据不够,但应该能以此查出他坐牢的原因。”
他们拜托护士之后马上出去市公安局,那段视频只能判断贺冰想要殴打林获,但没到真正实施暴力那一步,他们知道无法立案,只想试试能否让警方通过信息库得知贺冰的前科。
&1dquo;如果不能,我们就去蔺县找当年的狱警。”萧泽揽着林予进入公安局大楼,他觉林予微微失神,喉结不停滚动,似乎紧张到了极点。
林予停下:&1dquo;哥,我&he11ip;&he11ip;”
他想到了什么,也因想到的而疯狂不安。
一刻钟后,他们从警方那儿得知了贺冰当年坐牢的原因,贺冰的确撒了谎,那些年他根本没有寻找林予,因为他一直在监狱里服刑。
服刑原因——家庭暴力致许如云死亡。
贺冰那晚的声泪俱下林予还记得,他自以为聪明现对方有一句撒谎,却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从头至尾都是欺骗。
夜太黑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黑得过人心。
第79章寄居者
林获的情况稍稍有些好转,昏睡的时间缩短,逐渐恢复成正常水平,醒来之后的情绪也稳定许多,只不过非常呆滞,似乎分不清生过什么,总涣散着目光张着嘴巴。
他沉浸在自己应激产生的保护壳中,把被伤害的回忆隔绝在外面,自己缩在壳内,做一个完完全全的傻子。随着时间推移,痛苦的回忆愈模糊,他会卸下防备有所反应。
而和他同样呆滞的,还有林予。
林予仍在床边守着,两脚并紧踩在椅子腿的横杠上,一份试卷放在腿上,他埋头做了四十分钟,只完成六道选择题,但做错了五道。
卷子下面压着那本旧杂志,停留在探访男子监狱那一篇,上面贺冰的脸已经被他用尖划破戳烂。他屏着气儿,抿着嘴,两道眉毛平直地舒展着,没皱丁点。
就这么一副沉静如海的模样,毫无预兆地被两串清泪破坏掉,像一颗石子抛进湖面,湖还是那个湖,可阵阵涟漪仿佛都在说——这湖难受了,疼了。
林予挂着的两道泪也是这意思,他难受了,疼了。
林予抽出纸巾擦泪,太过用力把脸颊擦得泛红,他收起试卷,撕下旧杂志上那页。折好放兜里,拿出手机低头玩起来,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状态。
他浏览查询,想买一张火车票。
就在即将付款的时候病房门从外推开,萧泽勾着车钥匙走了进来。界面停在付款那页,林予抬眸望着萧泽,按灭屏幕将手机揣回兜里。
萧泽拉开椅子坐在旁边:&1dquo;我和大夫聊了几句,豆豆的情况还可以,不需要用药之后就能出院回家,别再受刺激就行。”
林予垂着脑袋点了点,头顶一热被萧泽用大手盖住。他盯着纯白的被子,脑中也趋于一片空白,该说句什么或者能说句什么,一时间无法产生任何念头。
萧泽却开了口:&1dquo;贺冰回蔺溪镇了。”
他把贺冰的留言告诉林予,连同那一页的位置都说得清清楚楚,意思也很明白:&1dquo;他之前承认撒谎应该是猜到被你现了,并不是真的感到内疚。”
林予绷不住笑了,晃动着梢:&1dquo;每一句都是设计好的,彻头彻尾都在演戏。”
贺冰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隐藏着暴力因子,他喜欢男人却和许如云结为夫妻,并生下孩子。不满意也好,因为穷所以苦闷也罢,他长年向许如云施加暴力,直至对方伤重死亡。
&1dquo;死了,我亲生母亲是被我亲生父亲打死的。”林予缓缓抬头,没有停顿地朝后仰去,他把萧泽的手掌盖在脸上,&1dquo;凶手只做了几年牢,就等于受过了惩罚。”
他想狂奔至贺冰身前,将贺冰一拳打倒在地,再纠集证据让贺冰受到最严厉的惩处。却不料,对方早已受过,什么都早已结束了。
而贺冰猥亵伤害林获甚至连证据都没有。
他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是多余,此时此刻就是处在这样一种别无选择的境地,什么都知,滔天恨意缠裹着他,但就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全赖贺冰,贺冰该死。
可是为什么身处这个社会、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一个女人和一个傻子会这样无助?林予扣住萧泽的手放下,干涩的眼睛跟着眨了眨:&1dquo;哥,我要去找他。”
萧泽好似无所不知:&1dquo;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决定了。”
他能从林予状似无意的神情中窥探出对方的想法,也因为林予默默收起手机而有些担心,怕林予瞒着自己。&1dquo;隐瞒”这种事儿一旦开头,就绝不止一次,他最不想的就是林予失去理智涉入危险。
好在林予还是选择了告诉他,萧泽说:&1dquo;今天很晚了,我们明天把这儿安排好,争取中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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