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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子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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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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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与练侍御的婚期又是甚么?!”

“当然是真!这可不敢开玩笑,赵相公亲口说的。”

王光敏一脸的“被胁迫、无可奈何”

,心中却已是暗喜多时,练绘总比许稷要好得多罢?许稷要后台无后台,要前景也无前景可言,还不知要在沂州那角落里熬多久,如此和离了改嫁练绘正好。

然此事对千缨而言却是晴天霹雳。一纸假造文书就宣告她与许稷不再是夫妻,随后又要莫名其妙与练绘成婚?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哪怕她这里无异议,练绘定也不会同意的。

千缨暗吸一口气,决定静观其变。

——*——*——*——*——

正忙着沂州五县春征的许稷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京中这样一件小事,不可能写到邸抄上去,且千缨写给许稷的家书也被不明人士截了下来,以至于许稷对“莫名其妙被恢复独身”

一事毫无所知。

但调令却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她面前,让她愣了一愣。

户部侍郎专判度支——这是甚么概念?“难以置信、简直是疯了、一定是搞错了”

的概念。

以她现在的官资来说,一步步往上起码再熬上个十年才可能到这个位置。

因为此职包含了两个内容:一是户部侍郎,这是本官;一是度支使,这是使职。以户部侍郎的身份经管度支职事,且加了个“专”

字,意味着她的实质工作已不是户部侍郎,而是判度支。

自该使职设立以来,一直是由侍郎以上本制官担任,近百人次,从无例外。也就是说,成为度支使,多数时候都已服紫佩金,再不济都要服深绯,而她不过是区区借浅绯服的七品官罢了。

待她从最初的惊诧中冷静下来,王夫南却到了州廨。

他自然获知了许稷的调令,意外之余则是十分的担心。进了公房,却只见许稷撑额头孤坐,似乎也是心事重重。

制书就在眼前,回京日期也卡得死死,容不得半分推诿与拖延。

王夫南在她对面坐下来,将带来的酒往案上一搁:“甚么时候交接完要走了,记得喊我喝酒。”

“你为送这个而来吗?”

“是。”

该叮嘱的话早已叮嘱过,她又不笨,并不需要再三指点。

可她却问:“十七郎如何看此次调动?”

王夫南略沉吟,回曰:“度支看似权力很大,但如今国库与内库之争愈烈,度支的权力也被削弱了不少。倘若要夺回财权,则必然要与阉党斗。”

他冷静分析完,给出结论:“赵相公等人,是将你推上去与宦官抢财权,这不是好事。”

看似给了她滔天的权力,实际上却是将她变成过河之卒。

那为何用她?因她资历浅太年轻,宦官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反而会嗤笑朝臣一派“无人可用”

,从而放松了警惕。

但她又如何斗得过阉党呢?

许稷并无太大信心,但仍是起身送走王夫南,抓紧时间做沂州州廨的工作交接。

春征事宜交代好,需要做了结的事也一一做好了结。她得确保走时干干净净,不会遗留什么难题给下一任。

再三确认好之后,许稷从容收拾了行李,打算轻装上路。

临走前一晚,叶子祯要找她喝酒,然她却待在公廨哪都不去,提前温了上回王夫南留在这里的酒,略备简餐,请叶子祯与王夫南过来。

王叶二位仇人相见,仍旧眼红,哪怕叶子祯已成回易务的摇钱树。

许稷意图很正直,你们二位是许某在沂州的好友,分别在即,再相见也不知何时,最后碰个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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