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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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人往裤兜里塞两三个,一盆的茶叶蛋很快见底了。谭家英去年煮过一回,晓得这些孩子喜欢吃,今年特意多煮了的。
谭家英陪小辈们吃了一碗酒,大家说了一回客套话,之后有财的大女婿和小女婿说要去看打牌,听说祠堂后边的一间屋里有打大牌的,他们想去看看。有财的几个女子和丹红也说要带孩子们去祠堂那里转转,这一屋子的人很快就散了。
大家都散了后,陈月红先提了纯牛奶去了对面叔叔住的屋里。陈有丰去年冬天从陈有和屋里搬了出来,搬进了他妈原先住的那间老屋。至于原因嘛,当然是怕三嫂谭家英唠叨。他常常玩到夜里一两点回来,谭家英看见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说他一个儿子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边打牌喝酒,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存点钱,听说今年一年才给二哥两千元钱。你说哪个当长辈的不会说他两句。每回他晚回来,谭家英第二天都要说教他一顿,因此陈有丰干脆就搬出来,心想这下说不着我了吧。
来到熟悉的屋门前,看着那扇白的旧木门,陈月红心里一下悲伤起来。她想起了她的婆婆……
周围的房子越建越高,而这两间低矮的瓦房就蜷缩在这些高楼的脚下,暗无天日。
她在门口喊了两声“叔叔,叔叔。”
屋里并没有人应答。陈有丰一早起来在屋里热了一点饭菜吃就往大队那附近去了。
陈月红推开那扇木门,屋里漆黑一片,还有一股霉味。这屋里的陈设跟婆婆在世时没多大变化,床和床前的那张老木桌都在原地方摆着,电线也像之前一样胡乱地吊在屋里。只是门边的那个朱红色的老橱柜没有了,也许是被叔叔丢了。靠床里边的一面墙上拉了一条铁丝,铁丝上挂着陈有丰的几件衣服。陈月红把牛奶放在床尾的泥巴地上,地上还堆了三箱花生牛奶和一桶油。这一定是她几个堂姐妹送来的。
从叔叔那里回来之后,陈月红让立生提一桶油和她一道去二伯屋里。每年回来她和立生都会去二伯屋里看看。张良由于语言不通,他便留在家里。
陈有登还住在原来的老屋里。这栋原来居住了三户人家的老屋已经破败不堪了,厅堂屋檐的瓦片被风刮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木条。厅堂里靠右边的一面墙堆满了柴火,那是右边那户人家堆的。
在周围三四层的新楼房衬托下,有登住的这个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十分破旧了。因为有登一家冬天在靠他房间门口的沙浆墙下煮饭,整个厅堂屋顶被熏得黑了。更加显得破旧。
姐弟俩穿过柴垛,就看见二伯娘佝着身子在她自己门口的小灶上洗碗。金生陪五岁的锦生蹲在地上玩玩具小车。这是他昨天带锦生到大队旁边小店买的。锦生这些年一直在有登屋里,陈有丰喊他回家过年都不肯。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把有登两口子当成了亲生父母。
这一切是这样熟悉,一下把陈月红两姐弟拉回到从前。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喊到:“伯娘,金生。”
二伯娘丛莲回过头,亲切地笑着招呼两人,“月红,立生来了,来坐。”
金生马上站起来,咧开嘴笑着来到他们面前,“姐姐,昨天下午来的?”
月红和立生随意地坐到有登的那张旧木桌前,月红笑着回答:“嗯。快天黑到的。”
金生也坐在他们一起,他回头朝还蹲在地上玩耍的锦生叫到,“锦生,来叫哥哥姐姐。”
胖嘟嘟的锦生便腼腆地走过来喊了一声,“哥哥,姐姐。”
月红和立生摸摸锦生的头,“嗯,乖。”
说话间,陈有登从昏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亲切地笑着说:“月红,立生来啦。吃了早饭没有?你二伯娘早上煮的粉干还有,吃一点?”
月红和立生说,“不了不了,我们才吃过来的。就来看看。”
有登又说,“那就吃点果子。”
他转头对老婆说,“丛莲,去拣点果子出来。”
丛莲马上在身上擦干手,准备进屋拿果子。
月红拉住二伯娘,“不用了,真不用。肚子里饱的。”
丛莲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没进屋。
有登一遍遍地说,“哎呀,到屋里了什么也不吃点。”
由于桌子小,有登怕挤到侄女侄子,他就站在旁边,询问他们这一年来的工作、生活情况。
有登这些年沧老了不少,花白的头越稀少,只剩周围一圈了。身子还像之前一样消瘦,他老婆丛莲也是一样瘦小,由于常年在田里、山上干活,两人的脸粗糙黝黑。
在有登这里坐了一会儿,月红和立生就起身告别了,他们还要去大伯屋里。临走的时候,他们一人塞给了锦生一个红包。钱不多,只有一百元,只是表示哥哥姐姐的关怀。相比之下,金生对锦生的关爱要多得多,他每次回来就会给锦生买好吃的,把他当亲弟弟对待。桃花对锦生也好,干什么都带着他。
回到家之后,月红和立生又提着油去了村口的大伯有财屋里。他们放下油,在院子里站着和大伯、大伯娘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大伯娘香娇交代他们中午到家里来吃饭。说是请客。
自从“儿子”
被要走后,有财两口子有意与几兄弟恢复来往。尤其是两人不辞辛苦跑去外地看了几回龙生,龙生越来越不与他们亲近时,他们的心凉了。唉,难怪人家说:生得亲,养不亲。自己掏心掏肺地养了龙生十年,最后不敌在他亲生父母身边的一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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