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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和骤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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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此时时永雾莓爱里(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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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川又再一次沉默了。

“让我来叙述下你作为犯人的行为吧?

杀害夏加木凉并替换为路良院翳的身份,看似是你在测试她的病症,事实上是你在利用——你显然很清楚她的病会出现哪些问题才敢如此大胆。

而圣诞夜的时候,你说是为了防止她中毒去仓库搬走神像。恰恰相反,你就是为了让人中毒才把神像提早与圣诞树一起放在那个仓库,而当时你是故意出现的,为了确认她的记忆里是否有这尊神像。

接着,你通过神像的记忆察觉到了她脑中的记忆属于哪个人,为了更确定这个推测,你在之后的百货公司制造了煤气爆炸——不过你总比琴酒那些暴力风格要好些,至少是先制造烟雾启动了消防警报,在人员大部分已撤退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

再次确定了她的记忆的你,现了新的目标——土门玲,她就像是送上门来的拳法部关系者,主动暴露了与调查十二林火乃的夏加木凉的联系。你试图从她身上问出点什么,因为她和十二林作为当时社团仅有的两位女性,关系应该很不错吧。你想知道十二林留下的东西,或者与她更亲密的,水谷雅司的下落。

土门玲最后只留下了被你破坏的遗言,你大可直接把那张纸销毁,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你不可能指望她看懂那句话,警方也无法理解吧,能看懂那句话的人,只有会帮助她的侦探,即是我——你笃定了我会去救她。看人被算计是一回事,你想让我被算计,那就是你选错对手了。

你想让我误会是‘女王’吧,当然,你完全没料到之后我这边就会得到正确的情报——那张纸写的人名是十二林火乃的妹妹的名字。土门玲原本想写下的遗言是‘让世人知道她’,可她非常冷静,在被你囚禁的过程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靠着你的话逆推出了另一个重要的情报:她——时永雾莓爱里不是十二林火乃的妹妹。显然她想留下的遗言不是给我们看的,而是给警方,通过一个名字,让警方去找出最后的真相。

接下来拳法部的人还剩下一个人——水谷雅司。你恰好与二四音章子联系上了,依旧是送上门的关系者,她委托你去调查的事,反过来让你注意到了三海雅司就是水谷雅司。三海雅司是在十多年前做了整容手术的,时间在路良院的火灾前,因此你当时不可能知道他换了身份。

玻璃馆中,你借着为二四音她们提供帮助的说辞,实际目标正是三海,然而你却又现了还有更多人知道你与他们的关系。没错,那就是豪五空。这一回你该感谢角川一,他利用附近的公用电脑作为傀儡机黑入酒店监控,成功把你与三海还有豪的会面录像重新制作了。若非我在那台电脑上现了痕迹,几乎就要陷在这个监控画面里了。不愧是——”

稍作停顿,安室才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兄弟。”

过度却又合乎情理的信息量,填补了我猜想中的不足,我脑中关于这两个月来一切的谜团碎片,终于在此刻拼出几乎完整的拼图。

只是稍稍还差了点,差了关键的那几块。

我不知不觉已完全投入到他的推理中,不带有任何感情地接受了“差一点”

的真相。

角川高大的身形应有的气势全然不见,与安室身上宛如这片黑夜一般的深不可测相比,他就像是这庭院中的一棵小草般,肉眼可见地在逆风而折。

“该说是……不愧是波本吗?你竟然在这样的情报量里到达这个程度……难道是那个家伙……”

他的声音畏畏缩缩起来,和他的体型形成了滑稽的反差。

“喂喂,别在这里就感叹啊,我的本事还没有展示完呢。”

挑衅的话语再次响起,是安室透——这时候也许称呼“波本”

更好些,尽管我不知道这名字的意义何在。

显然已完全屈服于他的推理,角川摊开了手臂,示意他洗耳恭听。

身前的男人放开了手,向角川走近了几步,但我依然可以听到他圆滑又规整的咬字:

“侦探的推理其实和小说家一样,靠的是想象力,所有恰好出现的线索,都只是选择想象中无数个可能性的道具。感谢你啊,角川有藻——不,免古地栖河,我要感谢你给出了那篇童话的剧本,极其精彩绝妙的隐喻,无论那位作家女士是谁的母亲,我都要献上敬意。她把我想确认的东西,用如此浅显易懂的方式表现出来了。

组织的研究,我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情报,更别说我还知道那位宫野艾莲娜,按照外表来看,想必她就是西方魔女了。与宫野夫妻的研究不同,显然,教授这边是属于金——‘黄金女王’,也就是金苹果的研究。

你若以为那位女士仅仅只是把研究等同于禁果,进而用苹果来隐喻,那就想的太简单了。金苹果的寓意更为深刻,在希腊神话中那是引起了巨大战争的导火索,只因这是‘送给最美的女神’的苹果。接下来便开始了,一场关于选择与赋予的战争。为了让自己选中成为金苹果的所有者,女神们对人类进行了赋予,并因此操控着他们的命运。

——是的,选择与赋予,这就是金苹果。魔女说,那是让灵魂高于肉体,即使身体消亡灵魂也能不灭的魔法药。将它们放在一起想想吧,童话的本质竟然是科幻。”

并不打算卖关子的安室透没有给任何插话的机会,继续道:

“一旦定义为科幻,那么可参考的东西就瞬间变多了。我甚至不需要去想象,只要借鉴科幻小说与电影的设定去联想,便轻易得到了结论。

你们的金色实验是与大脑开和记忆有关的实验。用药物或物理效果达到开大脑的作用,这当然是先行医学研究的一部分,而你们要做的是更深层的,仿佛科幻的选择与赋予——你们在进行的试验,是可以将人的记忆复制或移植到挑选过后的人脑中,以使被实验者继承原记忆主人,赋予他新的身份与人格存活下去。某方面来说,这是一种意识的不死。

我无意探讨是否有灵魂存在,但人的性格的确与记忆有很大关系。遗憾的是,没有任何研究能确定是记忆形成了人格。你们的研究在十年前失败,我想并不仅仅是火灾那么简单吧?教授应该清楚,boss也清楚,即使记忆留存下来,人也已经不是那个人了。着名的特修斯悖论,说的是一艘船在不断翻修后,最终它的部件将全然不是最初的船,那么它到底是什么?你绝不能说此特修斯之船还是那艘船。同样,你也不能说只留下了记忆的人还是那个人,即使他们的思维别无二致。

从你几次话里我知道,你和她身上同样也有记忆移植的痕迹。你的身上有当初路良院寺院沙弥角川的记忆,而她的身上则有你免古地栖河的记忆。你一次次试探她的记忆,就是为了确认那份与你‘一模一样’的记忆是否还在。”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奇怪,我不由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一样……”

即使我与免古地栖河的记忆一样,也和角川的不一样啊?

不知有没有听到我的嘀咕,安室接着说:

“奇怪的是,你既拥有着免古地栖河的记忆,又有角川的记忆,这相当于是复制了一个人的记忆在你脑中。若是按科幻小说的走向,即使变成多重人格也不奇怪。但随着角川一的出现,我开始逐渐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如果之前的研究是为了选择和赋予,那接下来重启的研究,就是赋予和积累了。不断为一个人赋予不同人的记忆,累积下来的经验与知识就相当于活了几百年人生一般——一种变相的记忆遗传,也算是新品种的永生了吧。

你现在拥有了两个人的记忆,角川一则拥有‘角川’与二若一的两份记忆。那么……”

他终于侧过头,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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