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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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婆道:“小娘子也当办宴请家眷赴宴。”
楼淮祀愁眉苦脸,他发现一旦理事,各种琐事纷至沓来,坐卧庭中,浮白偷闲,那是做梦。身边还有个催鬼似得俞子离,简直是要了老命。
卫繁倒是兴致高昂,请教了素婆,理出一船的礼,侯府上下,楼家上下没一个落下的,悯亲王、宫中几个大靠山,全都没有落下。就太上皇的礼不好挑,厚了不是,薄了也不是,姬景元又不讲道理,一个不顺心就发脾气。
楼淮祀非常光棍,石脂顺带脚也给他外祖父送上一坛。
卫繁捏着礼单,十分犹豫:“送一样的?”
楼淮祀边撒出人手给江石送口信,边笑道:“外祖父最喜跟舅舅呕气,不如送他们一色的,随他挑不是去。”
他说得随意,卫繁也不置疑,依他之言也送了一坛石脂给姬景元。
卫繁那封给卫絮的家书委实费了不少心血,依着舆图注释,将上头缺漏的一一补上,她又央贾先生画了画,一来二去,竟是积得厚厚一叠,干脆也缝成册子拿油纸包了随船捎去。
江石人在云水收药材,被找上门时怔愣半晌,除却无奈外,心中着实发紧。栖州虽不大,找个人却并不是易事,楼淮祀这帮属下也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竟能在云水拦下他。他应下此事,又约定在栖州城外码头碰头,这才目送那个跛脚私兵慢吞吞走远,在外了站了半日,这才返身回屋。
江石的药材已收得差不多,他心中有忧,先去云水县衙辞了时载。他们算得同乡,虽无十分交情,却有同乡之谊,每来栖州都会同饮一杯薄酒。
时载这些时日忙得团团转,换下青衫,穿着短褐,戴着尖顶草帽,乍看与田舍汉无异。他也不嫌脏,赤着脚在田埂上转悠,听闻有人来寻,在水沟里洗了手脚上的泥,再穿上干净的鞋袜,见是江石不由露出笑来,道:“我还道哪里的客来访我,原是江兄。”
江石也笑起来:“我来云水好些时日,不过,思量着时兄忙碌,不便打扰。”
时载摇摇头,道:“一年也见不得几次故友,心中着实思念。哪里有不便之处。”
江石看秧田平整,已出秧苗,道:“时兄操忙农事,多有辛劳。”
时载苦笑,道:“我一应农事都是纸上学来,终是浅显皮毛,不过是花架子子,一日到晚在田埂转,却是看不出好坏究竟。”
他拉着江石在一处草棚坐下,里头一张木桌,几条长凳,桌上一壶凉茶。亲倒了一杯茶水递与江石,道,“江兄略解解渴,晚间你我再好好痛饮一番,我旧年酿的酒今岁当有几分醇香。”
江石笑应下,又道:“时兄见了栖州新任的知州,如何?”
时载笑起来:“楼知州妙人啊,言谈风趣,少年急智,不是易与之辈。他虽年小,倒比人头落地的那个强出百倍。”
江石扬眉,道:“他一路与我同来,唉……一言难尽。”
时载哈哈大笑:“说起来,知州叫我捎口信与你,叫你好生交过税,不要寻个野渡就从栖州溜走,知州还置办了一条街,街开百行,邀你在街上开家药材铺。”
江石道:“你是没见他剥了皮肉敲断骨头掏骨髓的模样。”
小气劲一犯,恨不得将天下人都算计去。
时载眼中笑意不减,又指着在田间巡视的二人,道:“我问知州借了粮种,他硬塞了几个钉子给我,恰县衙少人手,我便借来用上一用。这些人心性坚忍,竟是不曾有半句怨言。”
江石道:“楼知州不喜管事,惹上他一分,他却要还上十分。”
时载点了点头:“无妨,我问心无愧,随知州还我几分。”
他与江石来回几趟,知他的行事,问道,“江兄可是近日要归?”
“正是,过两日便回,先至禹京,再回桃溪,时兄可有家书要我捎回家去?”
江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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