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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一如既往,贴着搭扣磨动,季长善象征性骂他流氓,语调很轻缓。彭朗亲她的额头,大手在她睡衣的边缘挪动,“结了婚,也要穿这个睡觉么?”
季长善保持沉默,默许彭朗挑开她后背的睡衣。
彭朗抵达理想的位置,又贴到季长善脸边。他亲过她的额头眼角脸颊,含住她的下唇,吮吸,轻咬,她的牙关不设防,彭朗轻易闯入,季长善抓住他腰间的开衫毛衣,呼吸逐渐紊乱,不知是为了哪一种触碰。
第53章得寸近一些。
她睡衣的扣子不知何时散开,前襟撇到棉被之外。
雨水在窗外淅淅沥沥地落。
秋夜寒凉,低温抚过每一寸皮肤,鸡皮疙瘩星星点点地悄然而起。他的亲吻仿佛流水,携着轻微的响动往下淌,季长善的身体柔软下去,彭朗稍稍一压,她的后背就顺势贴到格子床单上。
季长善张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是圆形的,像从前某个夜晚看过的满月。
他们在郊外看过几轮满月,清辉穿透阔大的天窗漏到床单上,他趴在床沿或者躺在她的身侧,桃花眼舀一瓢月光,映出一片飘渺的夜空。
季长善那时总会用余光偷瞄他,瞄一眼两眼,第三眼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转过脸端详她,正大光明地看,目光像蘸水的毛,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的五官。
季长善不得不撇开双眼,请他不要再看。
彭朗服从太太的命令,合上眼睛凑过去,凭直觉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有时还用鼻尖蹭一蹭她的脸颊。季长善眼角露出一点笑,不知是痒的,还是喜欢的。
她确实有点儿喜欢彭朗的亲昵。
这人的嘴唇十分温暖,抚平一处鸡皮疙瘩,却引起另一阵战栗。
季长善无意识地蹭动床单,床单由格子纹路织成,平行的线条似乎照入哈哈镜,扭曲得不像话。她悄声吞咽口水,鼻子已经无法满足呼吸的需要,只好张开嘴巴轻喘。
彭朗聆听着季长善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快。她闭上眼睛,把手搁到彭朗的肩膀上,他吻得愈动情,季长善不由蜷缩指尖,羊绒毛衣顷刻间凹陷出十个浅窝。
昏黑中,彭朗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三回,意志力成了悬崖边的裂石,稍有不慎就会稀里哗啦粉身碎骨。
他刚才下楼,并没去挑厚的还是薄的。
为了避免造出意外生命,彭朗当即撑起身子,捞过一旁的棉被裹紧太太。他移到床边,季长善半睁开双眼,目光晃动着瞥向彭朗,他放腿下床,脚大概在床底下摸索拖鞋,动作稍显迫切。
季长善翻身面对彭朗,一把拽住他的毛衣衣角,坚决制止他点完火就跑。
彭朗本来就忍得浑身蒸热气,让季长善一挽留,鼻尖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回身趴到季长善脸边,亲一亲她的鼻梁,低声说:“我去洗个澡就回来。”
季长善搂住彭朗的脖颈,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彭朗先愣了一秒,险些笑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季长善认真审视他的双眼,嘴唇蠕动两下,欲言又止。
她的疑问存在已久,只不过一直没好意思问。
男人年纪轻轻,那方面有问题,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同事中就有鲜明的例子。
夏季的一个工作日,季长善在办公室冲黑咖啡提神,杜凯无所事事,趁茶歇晃到她办公室闲聊。他拎一块芝士蛋糕,问季长善要不要尝一口。季长善请他回自己办公室享用,杜凯充耳不闻,拉开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他舀一勺甜品塞进嘴里,含化了才美滋滋说:“您猜怎么着?我刚才出去买蛋糕,走到停车场,看见andre坐在车里。那车窗敞开一条缝,他在车里打电话,我原来没想听,但他打着打着,突然冲着电话喊,‘喝药喝药,喝个屁,你去找个不早泄的吧!’估计是在跟他老婆打电话,这可给我乐坏了。我说这人怎么老盯着我吃甜品,说我不像个男的,敢情这人啊,越缺什么,越对什么敏感。”
季长善并不关心供应链部总监的房事,却从这件事中获得某种启。
她心绪复杂起来,请杜凯没事儿就赶快抬脚走人。杜凯不明所以,还以为季长善极其反感这种八卦,从此就没再提过。
这八卦一直藏在季长善的记忆角落,每当彭朗在夜里胡乱摸她,又决绝去冲冷水澡,季长善就会反刍一遍andre的八卦。她寻思彭朗也许跟andre同病相怜,否则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没跟女人深入接触过?
季长善顾及彭朗的男性自尊心,没有直接指出病症,只说:“有问题还是要去医院看一看。”
“治不好怎么办?”
彭朗装成病狗,可怜地垂下嘴角。
季长善半信半疑,轻拍他的后背说:“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你离婚的。”
她一脸真诚,彭朗一方面感动,另一方面实在很想笑。
他捏捏季长善的鼻尖,在夜色中与她对视,“如果我真有问题,一定马上跟你离婚。你这么年轻这么好,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守活寡?”
季长善松开彭朗的脖子,“那你……”
“刚才没买措施,去公司拿戒指了。”
他凑到季长善耳边说话,气息刮着她的耳朵,第一秒挠痒她,第二秒烧烫她的心。季长善偏开脑袋,就手抓过一旁的枕头砸向彭朗,“那你乱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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